青鳥的天空

瞪著白茫茫的黑板﹐兩眼重垂垂的﹐頭有點昏沈﹐用力地甩一甩頭﹐但老師的話碎入耳中也只是含糊﹐昨夜一夜輾轉未曾闔上眼﹐所有的煩緒都淡成了模糊﹐好累﹐好想睡。

下課的鐘聲響起﹐腦中一震頓時整個人清醒了過來﹐捉起了書包衝出了刺眼的豔陽底﹐昨夜盤算了一夜﹐看看時間是得快一點了﹐一口氣跑到了車棚﹐艷陽下汗已將衣背溼成一片﹐額角的汗像水流﹐但卻空不手出來擦﹐牽出摩托車﹐發動後便急催油門，一震長嘯的加速聲後只留下一大坨的白煙。

心中的情緒趕到了極點﹐趕得已經開始有點胃抽筋緊張﹐懷著不安和擔憂的心情﹐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

我不曉得為什麼黃色的鬱金香這麼難找﹐找了四五間花店﹐偏就是找不到﹐心中急得像隻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穿梭在悶的像蒸籠的柏油路上﹐近午的烈陽晒得眼都快要睜不開了﹐汗灑如豆﹐無暇揮去眉角垂下的汗珠﹐焦急的眼神望著大街上零亂的看板﹐找著一家又一家的花店。

不時探著錶﹐眼看時間就要來不及了，眼淚都快要隨著汗飆出來了﹐終於﹐在轉角處的花店中找到了它的蹤跡﹐急催油門過去﹐看著整把的鬱金香插在花桶中﹐真的好想抱起來親吻他們。

挑揀了一整束最美麗的鬱金香﹐小心地將它裝起置在車前的腳踏板上﹐兩腳緊緊地護著它﹐但回程的路上風好大﹐疾震的塑膠袋聲聲像要被風撕裂一般﹐真的怕脆弱的它受不了一路上的巔頗﹐但我的車速卻又不敢慢下來﹐怕晚了就找不著她了﹐看著錶﹐雖然風大﹐車速卻也只能更快﹐希望雙膝中的花撐得下去。

圖書館前的緊急煞車聲引來了許多的眼光﹐但我卻顧不了許多﹐抽出袋中的花﹐幾瓣的花瓣落了下來﹐雖心有點不捨﹐但腳步卻不敢停，連忙捧花上了樓﹐這束好大好美的鬱金香頓時吸引了周圍的異樣好奇的眼光﹐顧不得平常該有的羞澀﹐直奔往牆邊她那熟悉的背影。

細細走了過去﹐輕輕地將花擺在她眼前的桌上﹐她靜靜地﹐本已經預備好許多想講的話﹐但一時腦海中竟全成了空白﹐一時竟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將她挽留。

她一直靜靜地坐著﹐未曾回轉的身影後我ㄧ個人唱著獨角戲﹐迷迷糊糊中已記不清之我說了些什麼﹐只感覺到我很想笑﹐不曉得為什麼﹐真的很想笑﹐但在這樣的氣氛下我似乎該傷心才是﹐似乎應該企求她的回心轉意才是。

悲傷的語調下我強忍著笑﹐我真的不曉得我來這幹麼﹐真的很想拿起花頭也不回地走掉﹐不知道我還在這裡做什麼﹐突然覺得我很賤﹐賤得連自己都快要看不起自己﹐有點氣又有點想笑。她的聲音淡淡的﹐我聽不清楚她說什麼﹐只知心沈了下來﹐望著她的背影﹐眼有點朦朧﹐該死的沙子不知道何時跑進了眼﹐害我的淚差點就落了下來，心中一股難言的衝動﹐咬著牙拳頭緊握強忍著。

其實根本不知道為何要拉下臉來求她﹐她莫名奇妙的提出分手後不知自己要挽回的是什麼﹐朋友們都說不忍這戀曲就這麼輕易畫上休止符﹐但這又何嘗是我所樂見的結局。

再一次的機會似乎是她寬弘的施捨﹐我推託有事逃離的現場﹐因為我就快要忍不下去了﹐怕抑制不下去﹐陪上似乎應該很感激的笑容我向她笑別﹐走下樓梯口﹐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捶著牆壁﹐我笑得不行﹐但笑到後來我卻有點想哭﹐該死﹐那束花花了我快一千塊﹐這就一點就讓我覺得心痛。

騎上了車﹐一陣風自腳底吹過﹐捲起了方才蛻落得花瓣﹐它輕輕地隨風揚起﹐飄啊飄﹐一直到最後飄落到路旁臭水溝的汙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