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海岸閃動著點點的燈光﹐厚重的烏雲遮避了星月的燦爛﹐海風狂吼﹐回盪在冰冷的崖壁上﹐風好大﹐好冷。

雲忽聚忽散去﹐冷冷的月從雲縫中直射下幾絲的月光﹐射落在崖頂的人影下。

「獵狗們﹐聽到了請回答﹐聽到了請回答。」崖頂一個身軀微胖的中年人對著手中的對講機呼叫著。

「獵狗一號回報﹐沒有發現。」﹐對講機中傳來的仍是一樣的回答。

「獵狗二號回答﹐還沒有發現。」

魔鬼崖靜悄悄地聳立著﹐聳立在澎湃激昂的波濤裡﹐海濤隨著強風夾帶著萬馬奔騰般的巨浪衝向崖壁﹐激起的浪花盪盡夜空﹐點點灑落在崖頂矗立﹐「怎麼樣﹖還是沒有消息。」﹐是健智﹐望著越大的浪頭﹐他心裡越是著急﹐從剛才搜救人員下去到現在都一直沒有發現﹐他好擔心。

「還是沒有消息。」﹐回話的是搜救隊的隊長﹐他們在接獲通知後便出動了所有的人員全力搜索﹐但漆黑的夜色中他們已經搜尋了三個鐘頭﹐依然一無所穫﹐海風越來越大﹐浪頭越來越高﹐厚重的烏雲在遠處閃著雷光﹐雨似乎就要來了。

搜救人員一個個都已經精疲力盡﹐但他們還是提著手電筒﹐在綿延的海岸上四處地搜尋﹐點點的燈火竄在漆黑的海岸。

「組長﹐能不能派人下海去找﹖」

「下海﹗不行﹐海浪太大了﹐而且魔鬼崖底的魔鬼漩渦根本沒人敢下去。」

「那這…這怎麼辦呢﹖」健智望著崖底洶湧的波濤﹐他的心似乎陷入了絕望無助的邊緣﹐多少次傑西都能從死神的手中逃回﹐難道這一次他真的給招喚去了嗎﹖

瑛琪靜靜地在崖邊坐著﹐一切是這麼的突然﹐是這麼的殘酷﹐她呆滯的眼神凝望著空洞的夜﹐她竟不知該有怎樣的心情﹐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了﹐如今卻…為什麼﹖

為什麼要如此待她﹖為什麼不讓這一切就這樣延續就好﹐為什麼他又要回來出現在眼前﹖為什麼﹖這一切好像是一場夢﹐一場似乎不該再延續的夢。

難道重逢只能如此短暫﹐才見他又讓他擦肩而過。

「逸雲﹐逸雲。」她一直不斷地念著﹐一直不斷重複著她多年來的想念。

而健智不解﹐傑西是逸雲﹖這是真的嗎﹖她是當年的逸雲﹐傑西﹐逸雲﹐他不曾想過這之間有什麼關連﹐想起逸雲他想起了當年的志豪﹐但逸雲怎麼會是傑西呢﹗可是瑛琪卻堅信﹐說他是逸雲﹐他是逸雲﹐是當年的逸雲﹐離下她而去的逸雲。

而他不知道﹐好像霎那間所有的時空全都攪和在一起了﹐所有的記憶全都浮現在腦際﹐看著瑛琪﹐健智不禁鼻酸﹐雖然當年志豪死後他曾有一度對她很不諒解﹐但他慢慢地也體會出這只是無奈﹐這是命﹐而他們只是命運捉弄下三個殘缺的夢﹐如果傑西真是逸雲﹐他想他知道了為什麼當年逸雲非走不可了﹐他有著他必須去做的執著和理由﹐而這也許就是傑西多年來一直深藏在心中的隱痛吧﹗

「為什麼老是看到你帶著胸前的這條項鍊呢﹗是不是有什麼特珠的意義呢﹖」﹐那不是一條有什麼特別的項鍊﹐甚至只能說只是一條很普通的項鍊﹐像是一條小女孩常戴的項鍊﹐戴在他的身上好像有點奇怪。

「是一位朋友留給我的紀念品。」傑西說話的眼神像是堆滿了無奈的愁。

「一位朋友﹖」﹐他想他知道是誰了﹐只是為何傑西不曾提起﹐甚至於他也許早已知道他是志豪的同窗﹐唉﹗他就像志豪一樣﹐志豪…

「瑛琪﹐風越來越大了﹐你先回去﹐有消息我再通知你好不好﹖」健智走到瑛琪的身邊﹐他怕她承受不起﹐承受不起殘酷的一切﹐所以想先請她回去﹐但﹑但瑛琪她什麼也沒回答﹐依然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動也不動。

「風大﹐把這披上吧﹗」﹐他知道要她走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他脫下了大衣﹐披在瑛琪的身上。

「夏先生﹗恐怕我得招回人員了﹐海浪越來越大了。」搜救隊的隊眼見越來越惡劣的天候﹐實在是有點擔心﹐「到目前還是都沒有消息﹐我想…天氣越來越壞了﹐這般搜尋很難有結果﹐我想只有等明天天氣好再來搜尋了。」

明天﹐明天也許只能來打撈了﹐他真的沒想過﹐沒想過他就這樣地走了﹐他又丟下了瑛琪﹐不知這些年來瑛琪過的好不好﹐他不敢問﹐怕得到不是他要的答案。

「我知道你們已經盡了力﹐辛苦你們了﹗」其實健智也有數﹐再找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但說真的﹐他還是不願接受這一切﹐不願相信傑西就真的這麼走了﹗

崖下的燈火慢慢離開了海邊﹐繁擾的海岸線又慢慢恢復了原先的死寂。

「夏先生﹐我很抱歉﹐沒能幫上忙」

「別這麼說﹐辛苦你了。」

「那您保重了﹐我先告辭了。」﹐搜救隊長向健智告辭﹐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狂風吹起。

突來的強風襲捲而至﹐強風中一束耀眼的光束壟罩住崖頂﹐強光刺入健智他們的眼簾﹐眼前頓時是一片的白茫﹐亮得他們的眼睛睜不開﹐燈光之後的是一個龐然大物﹐它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中在崖頂上緩緩地停了下來﹐那是一架直升機﹐翻過背面山頭而來的直升機停落在魔鬼崖頂﹐健智頂著強風和強光﹐從瞇著的眼中﹐他認出了那是特勤隊的SU-201救援補給直升機。

直升機的腳架才落地﹐一道人影從機上躍了下來﹐飄逸的長髮在風揚起﹐背著光﹐一道婀挪的身軀向他們走了過來。

漆黑的身影緩緩地走過來﹐身後的直升機漸漸停下﹐關上強燈後健智放下了遮眼的手﹐這時﹐他才看清楚走過來的人﹐「冷煙﹗」﹐健智嚇了一跳﹐冰冷而毫無表情的面孔使健智一眼就認出了她﹐冷煙依舊是一身的黑﹐坦露的雙肩雪白在一襲黑亮的連身皮衣上﹐雙手上套著一樣的長皮手套﹐她提著一只皮箱走了過來﹐腳上的高跟鞋清脆地踏著﹐踏在堅冷的岩面上。

「冷煙﹗是妳﹗你怎麼會來這兒﹖」﹐冷煙的出現太突然了﹐難道這其中隱藏著什麼含義。

冷煙沒有回話﹐穿過了健智的身旁﹐走到了崖邊﹐望著崖底洶湧的波濤﹐放下手上的皮箱﹐她見到了崖邊坐著的瑛琪﹐一眼認出是她﹐她見過她﹐在他的項墜中﹐只是不知為何她會出現在這兒。

瑛琪抬起頭的眼光正好與她相交﹐一股威脅由然而至﹐冷煙﹐她叫冷煙﹐她發覺她並不喜歡她。

這時從熄火的直升機上又下來了三個人﹐他們也朝著健智走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夏博士你好。」

「小皮﹗特勤組﹗你們怎麼會到這來的﹖」

「是冷上尉招集我們過來的﹐她聽到張組長出事便緊急調動了救援小組前來支援。」

「冷煙﹗」﹐健智回過頭看著矗立在崖邊的冷煙﹐她怎麼會知道傑西出了事﹐他走到冷煙的身旁﹐「冷煙﹐很抱歉﹐搜救人員已經盡了力﹐這次恐怕我們是真的失去他了﹐是我不對﹐我該抓緊他的。」﹐健智的神情暗淡﹐一份最深的自責刺痛著心。

冷煙依然沒有說話﹐她只是冷冷地望著﹐望著翻覆無常的浪花。

突然﹐冷煙轉過了身﹐「小皮﹐裝備。」

「上尉﹐這…」

「裝備。」

「是。」小皮跑回直升機上取下一只大袋子﹐一打開﹐赫然乍見裡頭是一部渦輪推進器。

「冷煙﹐妳要幹嘛﹗」﹐她沒有說﹐皮衣上的拉鍊迅速地退了來﹐血紅欲滴的火凸露在黑色的皮衣下﹐脫下皮衣﹐曲線的侗體上只剩鮮紅的比基尼﹐跨出褪下的皮衣﹐她打開身旁的皮箱﹐映入眼簾的是整套的潛水裝備﹐套上潛水衣﹐她熟練地換上了潛水裝﹐而在這同時﹐三位幹員也分別換上了潛水裝﹐提著裝備﹐朝魔鬼崖底走下。

「冷煙﹗妳這是幹嘛﹗妳瘋了﹐浪這麼大﹐海底又有漩渦﹐妳這分明是找死。」健智一看她想下海﹐連忙想制止她﹐但她一個閃身﹐已閃過健智一路飛躍下魔鬼崖。

瑛琪望著她飛躍而下的身影﹐她不明白為什麼她要冒著身命的危險去救逸雲﹐這似乎並不單純﹐隨著健智她也來到了崖底。

冷煙到了崖底躍上一塊巨岩﹐望著混濁漆黑的海水﹐啟動身上的裝備﹐頭上的探照燈在夜色中亮了起來﹐激出一道光束射向天際﹐她轉身接過推進器﹐咬上呼吸器﹐一個魚躍躍入了海中﹐「冷煙﹗不要。」﹐健智一路趕下崖想制止她﹐他叫喊著。

「夏博士﹗你別擔心﹐沒有事的。」

「可是…」

「你若不讓她下去﹐她是不會死心的﹐你在這等著﹐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了。」說完小皮連同其它兩人也陸續跳下海去﹐噗通一聲沒入海中﹐海面下泛起一片光暈﹐光暈在深藍中越來越淡﹐最後在消逝在一團團的氣泡中。

健智癡神望著海面﹐但願﹐但願他們真的能找到傑西﹐這時瑛琪無聲地從崖頂走了下來﹐健智迎了過去﹐「他們下去找了﹐相信會有消息的。」

「她是誰﹖」瑛琪見到突然而至的冷煙﹐心中竟是一股莫名的振動。

「她是傑西的伙伴。」健智說道。

「伙伴﹖」﹐這些年來逸雲的音訊全無﹐她不知道他這些年在做什麼﹐冷煙是他的什麼伙伴﹐是什麼樣的伙伴﹐事業上的伙伴﹖還…還是伴侶。

「這要我怎麼說呢﹗」﹐這一時間要解釋清楚並不容易﹐「她是傑西的副手﹐他們都是國際特勤組的特別幹員﹐而傑西則是特勤組的組長。」

「特勤組﹖」她有點不敢相信。

「其實特勤組就像是警察﹑情報局一樣﹐不過卻遠比這些機構來得危險﹐他們主要要對付的對象是世界各地的恐怖組織及販毒組織。」

怎麼會﹐難道當年逸雲離開就是為了這個﹐為什麼從來未曾他提到過﹐「真的。」﹐她心裡受到的驚嚇不小﹐為什麼﹖為什麼他從來都沒有提過。

「認識他是在一次意外中﹐幾年的交情下來﹐據我所知﹐早在他青年時期他就已受招為特勤組的儲備幹員﹐大學後他受招前往美國受訓﹐在長達三年的艱苦訓練後﹐他成為國際特勤組緝毒組的幹員﹐而從那時至今的十餘年中﹐他周旋在多少恐怖組織和毒梟中﹐出生入死﹐東征西伐﹐歷經多少險阻﹐飽受多少摧殘﹐多少次他不省人事地躺在我的眼前﹐身為他朋友的我有什麼樣的感受﹐妳知道嗎﹖好幾次都想勸他退出﹐但這是他的戰爭﹐是場無止盡的征戰﹐他無法子抽身﹐這世間的禍患已成了他的使命。」

「如果他是逸雲﹐我想他當年的離開是不得已的﹐他不願妳為他承受這一切﹐不願妳為他擔心﹐為他難過﹐我想他倒寧可獨自一個人承受起一切﹐這對他來講是很殘忍﹐但他別無選擇﹐這是他的戰爭﹐我想他不會願意讓妳犧牲在他的戰役中﹐更不會願意妳生活在惶恐的不安中﹐妳只是一個要求安定的平凡人﹐而他卻是一個浪跡天涯﹐漂泊四海的孤雁﹐何處是他的歸處﹐是他的最終﹐他不知道。

瑛琪沒有講話﹐望著夜色﹐淚從殘缺的心角滑下來。

 

※ ※ ※ ※ ※

 

一道強光穿過黝黑的海水﹐消逝在無盡的遠端﹐光束緩緩地移動﹐在光束後揚起一陣紛亂的泡沫﹐由小而大慢慢地升上。

隆隆的傳動馬達的聲音隨著光束慢慢傳來﹐一片漆黑中﹐一團光暈中夾著一條人影慢慢游近﹐玲瓏的身軀宛若一尾翔游的人魚。

冷煙握著推進器﹐在海水中緩緩前進﹐冷冷的目光掃落在在無盡的海中﹐努力尋找著﹐尋找著一絲一毫可能的身影﹐海底一片的死寂﹐冰冷的海岩橫在湧動的海水裡﹐海床上的海藻在波流中舞動﹐有如水中之妖精﹐冷笑在陰森的海中﹐越過藻海她穿越過拱形的岩橋﹐朝向更深的海底游去﹐探照的燈光落在灰黑的岩石上﹐整個人在一片的漆黑中又越來越遠﹐漸漸地又褪成了一團光暈消逝在無涯的深海裡。

「滴…滴…」﹐推進器上的溫度檢測儀閃動著﹐但旋轉的儀表線上什麼反應也沒有﹐深度計不斷地下降﹐但卻仍不見有傑西的下落﹐冰冷欲凍的海水刺寒著身子﹐海水冷﹐但她的心更冷。

波濤中﹐海面上浮出了三個人頭﹐健智連忙亮起了燈光﹐「怎樣﹐沒有找到。」﹐三個人緩緩地爬上岸﹐「下面能見度太低﹐而且渦流又急﹐實在是找不到﹗」﹐小皮摘下蛙鏡﹐卸下裝備。

希望似乎越來越渺茫了。

冷煙已經繞了一大圈﹐但仍一無所穫﹐她重新調回了方向﹐朝向渦流最急的深處游去﹐戴上紅外線眼鏡﹐她眼前漆黑的海景頓時成了一片暗藍﹐手緊握著推進器﹐催大了動力﹐以更快的速度竄游了出去。

她沿著岩壁推進﹐在過了一處斷壁後﹐底下出現的是深不見底的海溝﹐突然間﹐一陣急流襲捲而至﹐冷不防的她整個人被衝了出去﹐一連翻了好幾個滾﹐暈炫中她急忙穩定住了身子﹐將推進器朝向急流來襲處﹐逆著急流﹐她整個人頂在巨大的水柱中﹐她將馬力開到最大﹐但水流實在是太強了﹐搖擺的身體在翻騰的急流中就像是要被撕裂了的一般﹐她好不容易挨到一處岩壁旁﹐正想攀住岩壁穩住身子時﹐一股更大更猛的渦流迎面竄入﹐她整個人瞬間被捲離岩壁﹐狠狠地被吸了出去。

衝擊中﹐手上的推進器被衝離了手﹐整台推進器在渦流中翻滾﹐匡一聲﹐跌撞在崖壁上﹐瞬間化成了碎片。

「魔鬼漩渦﹗」﹐的確﹐她已被捲進了魔鬼漩渦之中﹐魔鬼漩渦之所以如此稱之﹐正是因為它神出鬼沒﹐變化無常﹐冷煙整個人在渦流中翻滾﹐翻騰中她已辨不出方向﹐渦流夾帶著強大的水勢衝向岩壁﹐轉眼間﹐她向岩壁跌撞了過去﹐順著勢﹐她一個急轉﹐兩手攀上了岩壁﹐她緊緊地攀附住岩縫﹐巨大的水流包圍過來﹐壓得她好難過﹐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冷煙的眼中盡是一片的深藍﹐急流中她掙扎著﹐但是水中的亂流緊緊地將她扣住﹐無常的亂流使得她不知所措﹐手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她強忍著。

滿眼的藍光中﹐一點微紅映在角落裡﹐「傑西﹗」﹐她一個不留神﹐一陣巨流捲落了她﹐她又被急流捲出去﹐「碰﹗」一聲﹐她又撞上了岩壁﹐但這一撞﹐撞落了她的紅外線視鏡﹐而在紅外線視鏡震脫的同時﹐她赫然發現﹐發現在眼前頭上燈的光落處﹐傑西橫在岩縫中﹐他的腳夾在岩縫裡﹐蒼白的身軀在水中隨波擺動﹐臉死死的﹐死得蒼白。

冷煙吃力地移動著身子﹐海流很強﹐她像是被牢牢釘在岩壁上一樣﹐但她必須過去﹐緩緩地移著身子﹐好幾次都差點被捲了出去﹐好在她的手緊抓牢了岩縫﹐才好不容易再拉回身子﹐而傑西依然在前方﹐急流中﹐他頻撞在岩壁上﹐要馬上把他弄上去﹐不能再拖下去了。

咬緊牙﹐逆著流﹐冷煙一步一步地爬到了他的身邊﹐冰冷的他似乎已沒了體溫﹐除了﹐除了胸口還有點餘溫﹐時間緊迫﹐刻不容緩。

冷煙自腰間取出一包圓形物﹐從裡頭拉出兩個鉤子﹐勾住自己和傑西的皮帶﹐然後將圓盤的上下一反轉﹐整個竟如氣球般疾速地脹了起來﹐冷煙拉出傑西夾在岩縫中的腳﹐兩個人在急流衝盪中緩緩地升了上去。

但兩個人加在一起重量太重﹐上升的速度太慢﹐海底的漩渦又迎面捲了過來。

他們倆被捲了過去﹐海底的漩渦太強﹐浮氣囊的浮力根本抵檔不住﹐傑西的情況已經不容許再拖延下去了﹐冷煙抽出腳側的短刀﹐唰一聲﹐割斷勾在自己身上的繩子。

轟﹗她已被急流衝了出去﹐她身上的光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最後被吞食在無底的深淵。

傑西在浮氣囊的勾引下﹐身子急速地上升。

湧動的海面上﹐在沉浮波濤裡﹐一只銀白色的氣囊浮出了水面。

「小皮﹐你看那是什麼﹖」﹐健智的眼尖﹐他首先看到了氣囊﹐趕緊亮開燈照了過去。

「那是浮氣囊﹗」﹐小皮叫著﹐縱身跳下水去。

其餘的兩明幹員也緊跟著跳下海﹐三個人頭在海浪中快速前進﹐來到了氣囊旁﹐拉起水下的傑西﹐三人迅速游回岸邊。

「傑西﹗」﹐健智趕緊迎上前去﹐傑西已經休克﹐必須要馬上急救﹐「快送回直升機上﹗」

「是﹗」﹐兩人扛著傑西﹐飛快地竄上崖頂﹐而健智和瑛琪緊跟了上去﹐瑛琪緊緊地跟著﹐關心的眼神不曾離過逸雲。

小皮沒有跟上去﹐他轉身面向海洋﹐打開手中的追蹤器﹐一顆微弱的光點亮了起來﹐緩緩地移動﹐他拿起推進氣縱身一跳﹐他又跳回了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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