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瑛琪回家後便迫不及待地馬上打了通電話給逸雲﹐她實在是太高興了﹐可是她一連打了好幾通﹐都是「嘟… 嘟… 」電話中﹐好不容易終於打通﹐對方電話才一接起﹐「逸雲﹗」她未及對方出聲便叫了出來﹐「小瑛啊﹗我是伯母。」﹐回應的是伯母的聲音﹐「要找逸雲是不是﹖妳等會﹐我去幫妳叫。」

「謝謝伯母。」﹐瑛琪覺得亂不好意思的﹐沒問清楚便亂叫。

一會逸雲回到房裡接起電話﹐「小瑛﹗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啊﹗」

「逸雲﹐今天我朋友給了我兩張創世紀合唱團演唱會的入場卷﹐我高興死了﹐後天你陪我去看好不好。」

「可以啊﹗」

「真的﹗」瑛琪好高興﹐「七點入場﹐你五點半來接我。」

「好﹗我的大小姐﹐我五點半準時去接妳﹐好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早點睡吧﹗否則明天起不來囉﹗」

「好﹗那你也早點睡﹐晚安﹗」

「拜﹗」逸雲掛下電話﹐這時母親抱著洗好的衣物走進房裡來﹐「瑛琪找你出去啊﹗」

「嗯﹗」

「她是個好女孩﹐有這樣的女孩對你這麼好是你的福氣﹐只是媽想問你﹐你待她是不是真心的﹖」﹐母親的臉上有點擔心。

「我當然是真心的待她﹐我是真的喜歡她。」逸雲的臉掛下了掙扎﹐他聽得出母親的意思﹐他也想過﹐但他就是無法克制對她的愛。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將來﹐你把你要出去的事告訴她了嗎﹖」

「沒有」﹐逸雲沉默了一下﹐「我…我還沒告訴她過。」

「逸雲﹗你願意讓她守著飄忽不定的你嗎﹖」

「我…我不知道」﹐逸雲的心沈了下來﹐其實這些日子來他的心一直掙扎個不停﹐他不知道他到底該如何做﹐心裡既割捨不下她﹐卻又不忍將她留在身邊﹐他的未來是條未知的路﹐他沒有把握能給她怎樣的幸福﹐跟著他只有讓她擔心﹑只有讓她受苦﹐他不願將她的未來斷送在他坎柯未知的命運上﹐也許跟任何平凡的人都比跟他在一起強﹐他的將來註定是要孤獨的﹐也許這樣對誰都好。

想到此處﹐他望著母親的銀髮﹐一時間傷痛難耐﹐「媽。」逸雲緊緊地抱著母親﹐他好捨不得。

母親輕拍著逸雲的背﹐想到兒子即將遠離﹐心裡不禁地抽恤﹐「孩子﹗別去﹗留在媽的身邊好嗎﹖」﹐她是多麼不願﹐不願她的孩子離去﹐他是她心頭的一塊肉﹐要她割捨下怎捨的。

一樣是心愛的男人﹐一樣的別離﹐日復一日的想念﹐她是多麼不願﹐她已失去了所愛﹐她不願再失去他﹐想要挽留﹐仍是一樣的無奈﹐他就跟他的父親一樣﹐她知道﹐要留是留不住他的心。

「告訴彩雲﹐我對不起她。」﹐這是他臨終最後的話﹐而她卻連他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這還是護送靈柩回來的葉中校轉訴給他的﹐雖然她隨時都有心理準備﹐但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仍要發生呢﹖

望著逸雲﹐她想起多年前的他﹐他們倆個簡直是一個模樣﹐一個模樣﹐她的眼角不知不覺溼了起來。

「媽別這樣﹗」他緊緊地抱住母親﹐其實他也捨不得﹐只是他的心意已決﹐越說只是讓他更難過﹐更牽掛﹐更不忍別離﹐其實他很想哭﹐但他不能留下淚來﹐「媽你別難過嘛﹗我只不過是去受訓﹐即使加入特勤組後有空我還是可以回來看你﹗」逸雲強忍著傷痛﹐他必須割捨﹐割捨下一切﹐未來遙遠的路途上不容許他有太多的牽掛﹐他要狠下眼淚﹐要狠下別離。

「逸雲﹗媽好捨不得你﹐答應媽﹐要好好愛惜自己﹐有空一定要回來﹗」﹐她不捨的﹐緊緊地抱著他﹐緊緊的﹐只是她留不住他。

「嗯﹗」逸雲點了點頭。

「喔﹗我差點忘了﹐葉中校今天回國了﹐他打過電話來要你跟他連絡。」母親側過身去﹐趕緊用手輕拭眼角的淚痕﹐她不想讓逸雲看見。

「好﹗我知道了。」說著逸雲馬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

走出房間穿過客廳﹐他來到了書房﹐推進半開的門﹐裡頭是一片的黯淡﹐陰暗中只有桌上的燈微亮著﹐父親的身影落在書桌前﹐一個人靜靜地望著窗外﹐這是他最熟悉的父親。

父親厚實的背曾是他的崇拜﹐望想著父親的背影﹐他的眼光回過望著四周空寂的書房﹐斑駁的牆上一套晦黯筆挺的軍服掛著﹐一旁黑木的櫥櫃中﹐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獎章﹐薄薄的灰塵下似乎該有往日的風采﹐但他卻看到了母親臉上的風霜。

風雨交加的夜晚﹐他不曾忘記﹐母親曾隻手撐起﹐夜闌人靜的深夜﹐他不曾忘記﹐母親曾空閨獨守。

小時後﹐父親只是個陌生的稱呼﹐記憶所及的最早沒有父親的雙臂﹐只有母親的擁抱﹐父親在他幼小的心目中﹐只是個傳奇﹐有著太多太多的故事﹐有著太多太多的不朽﹐他喜歡纏著不常見到的父親﹐要他細數著一個一個疤的過往﹐小小的心靈中有了幻想﹐只是﹐一切的幻想隨著運下飛機的靈柩幻滅﹐他開始恨﹐他恨。

他不能原諒為什麼父親不能再回來﹐他哭著﹐他大鬧著﹐發了瘋似的搥打著棺木想要叫醒他的父親﹐他要他﹐他要他回來﹐回來再講故事給他聽。

他從未發覺父親能有多重要﹐他只知道﹐只知道這家是他母親獨自擔起的﹐當他徬徨無助時﹐他所想到的不曾是父親﹐當他委屈受辱時﹐母親是他唯一的依靠﹐父親只是個飄忽的名稱﹐像個過客﹐直到﹐直到他失去他。

直到他是去了他﹐他才知道什麼是父親﹐他須要他﹐他不要他走﹐他不要﹐他哭打著﹐叫喊著﹐而母親的手重重地摑了他一個耳光﹐她紅腫的雙眼瞪著跌落在地上的他﹐那一掌打醒了一切﹐他和著口中滲出的血吞下肚去﹐只因母親那雙含淚卻不敢流的眼。

漸長﹐他逐一拾起父親的種種﹐逐漸地了解到父親的無奈﹐他深愛著他們﹐但卻有著揮不去的使命﹐他奉獻了一切﹐甚至他的生命﹐只因他有他的理想。

「這輩子我虧欠你們母子太多了。」﹐父親曾摸著他的頭說﹐而他卻天真的說「欠﹖欠什麼啊﹗欠了以後還就好啦﹗」

父親他一直想還﹐他知道﹐只是他沒有太多的機會﹐為了別人﹐他決定犧牲他自己﹐甚至在送回來的靈柩中有的只是他的軍袍﹐這是他唯一一留下來的。

「其實死的不該是他﹐不該是他。」﹐他們這樣說著﹐但他還是不明白﹐為什要有人該死了﹐為什麼﹐這…這不公平﹐從此他和世間的罪惡結下不解之仇﹐他發誓﹐他會討回公道﹐他要討回正義。

同樣的歷史﹐同樣的期許成了他的抱負﹐他負起父親的戰袍﹐這是他的選擇﹐但瑛琪的出現﹐卻造成另一個悲劇的開始﹐他卻不願再見到另一無耐的悲淒﹐另一個空閨獨守的身影﹐另一個望門空盼的等候﹐同樣的故事﹐他不想重演﹐因為他愛她。

房裡逸雲一個人靜靜地坐著﹐他陷入了沈思﹐趁現在還來得及﹐他最好扼殺這一切﹐該承受的他一個人來就好了﹐「我該做個了結了﹗」﹐是的﹐是真的該做個了結的時候了﹐該面對的終究是要面對的﹐躲也躲不掉。

逸雲走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拿起話筒﹐撥向葉中校。

「逸雲﹐是你啊﹗最近還好吧﹗」

「還好。」

「今天我已經處理好一些事情了﹐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看你什麼時候起程了。」

「我想也差不多了。」

「對了﹗明天下午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一個檢定了﹐你稍微準備一下﹐我想你應該是沒問題才是。」

「明天下午﹖」﹐瑛琪說要去聽演唱會的。

「怎麼﹗有事﹖」

「沒…沒事﹐我明天會加油的。」逸雲迅速收起了猶豫。

「那明天中午我過去接你。」

「好。」

該來的已經要面對了﹐說真的﹐他捨不得﹐他放不下﹐但他要鐵下心﹐「瑛琪…」﹐他低下頭來﹐心頭一陣陣的抽痛著。

母親靜靜地站在門外﹐從門縫中望著痛苦掙扎的他﹐而她的心比他更難過。

 

※ ※ ※ ※ ※

 

演唱會那天﹐瑛琪下午蹺了兩節課沒上﹐她提前回家準備﹐衣櫥裡的衣服被她翻得到處都是﹐她在鏡子前試了一件又一件﹐好不容易才挑到一件滿意﹐趁時間還早﹐她還特地先洗了個澡﹐梳洗完後﹐她坐在化妝台前梳理著頭髮。

這時﹐一陣電話聲鈴響從客廳外響了進來﹐她放下了手上的梳子急忙跑出去。

「喂﹗」

「小瑛﹐是我逸雲﹗對不起﹐我家裡今天臨時有事﹐不能陪你去了﹐你找你同學陪你好不好﹐對不起啦﹗」

「喔…」﹐瑛琪沒敢說什麼﹐只是一時間她覺得好失望。

「那改天我再打電話給你囉﹐拜﹗」逸雲掛上了電話。

「拜﹗」﹐瑛琪無力地放下電話﹐拖著身子走回房間﹐在放滿衣服的床上坐了下來﹐「說好的要陪人家去的﹐怎麼臨時又有事﹐什麼事那麼重要。

」﹐她越想心裡越是有氣﹐委屈的臉噘起嘴來﹐手上的梳子鏗一的聲被扔到梳妝台上﹐人一仰﹐氣躺在紛亂的衣服中。

這時房外又傳來了電話的響聲﹐她一聽急跳了起來﹐「一定是逸雲﹐他可以陪我去了﹗」﹐她心裡想著﹐高興地跑過去接起電話。

「喂﹗」﹐她高興地接起電話。

「瑛琪嗎﹗我是志豪啦﹗」﹐電話的那端傳來的竟不是逸雲的聲音﹐是志豪。

「志豪是你喔。」﹐瑛琪一聽不是逸雲﹐心裡頭頓時涼了一截。

「怎麼啊﹐聽到是我不高興啊﹗」﹐志豪聽她語氣好像有點不耐煩。

「沒有啦﹐你找我有事啊﹗」﹐她覺得自己也真是的﹐心情不好亂發洩。

「我是想說你們待會去聽演唱會時﹐能不能幫我錄回來﹐說真的﹐我也滿喜歡他們的。」﹐其實這只是個藉口﹐他只是想打個電話過來而已。

「奇怪﹐既然你也喜歡﹐為何你自個兒不去﹐把票給我呢﹖」

「票只有兩張啊﹗」﹐他多麼希望瑛琪能聽出他的心意。

「其實剛剛逸雲打電話來過﹐他說他有事不能陪我去了﹐哎…」﹐心裡想到還有點氣﹐「噫﹗乾脆我們一塊去嘛﹐好不好﹖」

「真的﹗」﹐他有點感到太意外了﹐沒想到居然…「好啊﹗這是場難得的演唱會﹐錯過了很可惜﹐現在時間不早了﹐我馬上過去接妳﹐我們先吃完飯再過去﹗」

「好﹗我等你﹐那待會見﹗拜﹗」﹐瑛琪高興地掛上電話﹐至少這場演唱會不會錯過了﹐否則叫她一個人她還不太想去呢﹗趕緊回房將頭髮梳好﹐換好衣服後﹐到樓下等志豪去了。

當天晚上雖然有點小雨﹐但卻不曾減低會場的熱情﹐精彩的演出揮灑得淋漓盡致﹐炫眼的燈光﹐簡明的節奏﹐奔放的旋律中穿插款款的柔情﹐歌聲裊繞﹐裊繞在場中每一個角落﹐輕輕敲動每一個人的心坎﹐讓人陶醉在一片忘我的情懷中。

好久了﹐好久不曾如此盡興﹐他們隨著散場的人群湧出﹐卻有點捨不得離去﹐耳際彷彿仍停留在歌聲的縈繞中﹐卻已到曲終人散時。

頂著細毛小雨﹐志豪騎著車送瑛琪回家﹐一路上他們意猶未盡地談論著﹐談論著﹑輕哼著一支支難忘的曲子﹐只是瑛琪累了﹐一晚的興奮也真夠她累的﹐哼著哼著﹐她在斜斜細雨中趴在志豪的背上靜靜地睡著了。

志豪原本想載她去吃消夜﹐但看她疲憊的模樣又不忍心吵她﹐車緩緩地騎到了她家門口﹐熄火後﹐他輕搖醒她﹐「瑛琪﹐到家囉﹗」

「到家啦﹗我…睡著﹗」瑛琪輕揉著剛睜開的惺松睡眼。

「嗯﹗」﹐志豪扶下瑛琪﹐走到了門邊幫她按下了門鈴﹐「很晚了﹗趕緊進去吧﹗看妳累得﹐早點休息﹗」

「嗯﹗你也一樣早點休息﹐今天真的很謝謝你﹐我玩的好開心﹐好久沒這麼痛快了。」

「我也是啊﹗」﹐「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妳趕快進去了﹐拜拜﹗」

「拜拜﹗」

志豪將離合器切上一檔﹐輕脆的加速中﹐他在昏黯的街燈下﹐離開了斜雨的巷道。

 

※ ※ ※ ※ ※

 

「惠蘭﹐我們晚點再回去好嗎﹖妳陪我去買一下東西好不好。」

「要買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逛逛再說嘛﹗」

周末的夜晚﹐瑛琪和惠蘭兩個人擠在人群雜遝的鬧區街道上﹐她們剛看完電影﹐隨著湧出的人潮投入紛擾的霓虹燈下﹐紅磚道上過往的人群匆匆﹐竄流在如網般的街頭﹐小販的叫賣﹐店家的吆喝﹐刺大的海報在牆壁上貼滿了折扣﹐櫥窗裡的人像時髦地矗立著﹐僵硬的面孔有如行色匆忙的過客。

逛著逛著﹐瑛琪拉著惠蘭走進了一家禮品店﹐裡頭亦是塞滿了人﹐竄動的人頭有點可怕﹐她們擠過門口壅塞的人群﹐來到了裡面。

「妳要買什麼啊﹖」

「買禮物啊﹗再兩天就是志豪的生日﹐所以我想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送給他的。」﹐「小蘭啊﹐妳知不知道送男孩子什麼禮物比較好。」

「送什麼啊…我想想…」

她們兩個人東望望西瞧瞧﹐裡頭的東西什麼都有﹐琳琅滿目﹐一時間也真不知該選什麼才好。

「送這筆座好不好﹖」﹐惠蘭拿起一個精製的木質筆座。

「不好啦﹗這不好看﹗」

「那…那送他打火機怎麼樣。」﹐玻璃架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打火機﹐有的高雅別緻﹐雍容華貴﹐有的造形奇特﹐巧奪天工﹐一個個擺在裡頭﹐

叫人看了愛不釋手。

「不行啦﹗他又不抽煙﹐買這有什麼用。」

「那送他一隻錶總可以吧﹗」﹐惠蘭指著一旁櫥窗臺上一隻隻橫躺著的錶。

瑛琪將臉湊過去看﹐反照的閃光從一個個的錶面映入她的眼簾﹐好美﹐可是「可是他已經有手錶了。」

「那又有什麼關係﹐新的不來﹐舊的不去。」

「不行﹗他會覺得我太浪費﹐他不會喜歡這樣的。」

「喔…我的大小姐啊﹐妳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妳到底要怎樣嘛﹗」

「哎喲﹗我也不知道啦﹗再找一找看吧﹗」﹐瑛琪向惠蘭苦笑了笑。

惠蘭實在是拿她沒辦法﹐這個不行﹐那個不行﹐還真挑﹐惠蘭又四處轉了轉。

「噯﹗那這怎麼樣﹖」﹐惠蘭跑過來將瑛琪拉到一旁﹐「妳看這啦﹗」

瑛琪放下手中的東西跟著過去﹐「什麼啦﹗」﹐一看﹐一對對精緻的對筆陳列在眼前﹐「好漂亮﹗」

「送這個總可以吧﹗」

「好啊﹗只是那個比較好呢﹖」﹐每一個都很漂亮﹐有的如寶石般的翠綠﹐如深海般的湛藍﹐有一抹恰似秋楓的嫣紅﹐更有一輪恰似夕陽的橘黃﹐金﹑銀兩邊相滾﹐滾出高雅別緻﹐一時間眼花潦亂﹐不知該何從挑起。

「這組不錯啊﹗」﹐惠蘭指著角落桃紅的色對筆。

「可是這組就只有這兩種色調﹐他不喜歡。」﹐「妳看這組怎樣﹖」

「不錯啊﹗很漂亮﹐很精緻啊﹗」

「我看就挑寶藍色這款好了﹐我想他一定會喜歡。」

「那就付錢囉﹗可是一千八耶﹐妳不怕他說太貴﹗」

「他又不知道多少錢﹐況且他也沒鋼筆﹐買一套給他剛剛好。」﹐瑛琪興喜地到櫃抬結了帳﹐結帳時還特別囑付小姐包得漂亮點﹐她選了張藍金的包裝紙﹐配上一朵粉紅色的緞帶花﹐好美﹐她滿意地小心收入皮包中。

「這下妳可滿意了吧﹗」﹐惠蘭和瑛琪走出了店口﹐街道上的人群依舊﹐流動的人潮很快地就吞食了她們。

「小蘭﹐上次不是聽妳說有家披薩店蠻不錯的﹐在那邊啊﹖」

「幹嘛﹗」

「志豪曾說過他蠻喜歡吃披薩的﹐只是太貴了﹐他自己捨不得吃﹐我想生日那天請他去吃。」

「誰能有妳這朋友真是好命喔﹗」﹐惠蘭輕虧了她一下﹐只是她不敢說﹐似乎她對志豪好像太好了一點﹐不過她似乎好像沒有查覺到﹐可是惠蘭她也不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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