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的天空

 

算算到今天已經滿三個月了﹐記得三個月前也是在這家餐廳中﹐一樣是在這張桌子上﹐我們成了男女朋友﹐我們為彼此簽下了三個月的愛情合約﹐如今約已到期了。 

望著窗外的夜景﹐腦海中所浮現的盡是這些日子和她在一起的場景﹐其實和她認識已經兩年多了﹐想起當初如何和她認識就覺得好笑﹐原本都是不關我們兩個人   的事﹐我朋友要見他的筆友﹐他一個人不敢出席﹐而他的筆友也是一樣的害羞﹐結果我們兩個人都被莫名其妙的都被拉去當陪客﹐結果那天條的最愉快的竟然是我們兩個﹐反而兩位主角從開始便都一直很沈默﹐害得事後我們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結果我朋友和他得筆友從那次見面後便散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我和雁聆倒是從那時成了朋友﹐說起來到也是奇怪﹐我們竟成了筆友﹐她在台中念書﹐而我在台北﹐雖然彼此都很懶﹐不過書信卻都還都是斷斷續續地維繫著。不過我們只是很普通得朋友﹐她一個人在台中等著護校畢業﹐而我則在愛情的追逐沈溺﹐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跟她從未提到過我的女友﹐我始終對自己的感情生活多所保留﹐或許當初對這場戀情根本不抱任何的希望吧﹗      

結果在她從護校畢業的同時我和我的女友分手了﹐分手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因為我的愛太辛苦了﹐於是我決定要回到自己一個人的生活﹐開始好好為自己忙碌﹐為自己喜﹐為自己悲﹐而她則在這時候開始慢慢和我分享了我的悲﹑我的喜。

她在台北進入醫院工作日子開始變得辛苦和疲倦﹐而我也在學校中為我的社團﹑學會﹑打工﹑課業忙得不亦樂乎﹐彼此的空閒時間常常互錯﹐所以能聚在一起的   時間不多﹐但我們仍常常藉著電話訴說著彼此的心情﹐常常電話一聊便是沒完沒了﹐兩個人抱著電話講了四五個鐘頭也不覺得累﹐反而覺得意猶未盡﹐越聊越興奮﹐要不是顧及她隔天一大早要上班﹐我們還真都捨不得掛下電話﹐不過每次也都是在她嚷著要掛電話四五次才好好不容易真的掛上了電話。

她常說她羨慕我生活的多彩多姿﹐而我則羨慕她生活的平靜﹐儘管在生活上彼此有著些許的差異﹐但感覺上卻沒有任何的不同。

而這才是真正彼此相識的開始﹐發覺彼此在許多的方面越來越契合﹐在許多的地方越來越相似﹐好像﹐好像就覺得她似乎是我生命的另一個部份。

但慢慢地彼此似乎都在無形中覺得有點不太對勁﹐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在內心深處有股難以言語的恐懼﹐好像原本該有的防衛似乎在對方的面前消失無蹤﹐自己的所有竟是赤裸裸的呈現在對方的面前﹐不曾對任何人撤下的防備﹐以悄悄地在對方的面前放下。

而在樣的感覺好可怕﹐她曾鄭重地向我說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而我也對她說當然﹐因為我還沒有意識到一切﹐意識到無形中慢慢發展的一切﹐直到．．．

直到我們慢慢聊到了自己深藏的情感﹐聊到了她的空白和我的空虛﹐聊到了她的期待和我的追尋﹐猛然我的腦海中浮現出自己不曾想像過的念頭﹐好像是突然覺醒了﹐似乎發覺到我所真正想要最終。

之後我以忙著期終考的冠冕堂皇理由自己一個人躲了三個禮拜﹐在這三個禮拜中我陷入了自我的省思中﹐我才慢慢的知道﹐其實我已經在無形中讓她闖入了我的心扉﹐是那麼的不經意﹐曾以為自己需要的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在這麼多年的追逐後﹐如今才真正的了解到自己所須要的只是一份樸實的情感﹐一份平凡卻又知足的情感。

於是考完試後我便約了她吃飯﹐在晚飯時我將一大束的玫瑰和我的愛情合約送給了她﹐而她似乎沒有多大的驚訝﹐只是輕輕地在合約上簽下了為期三個月的合約﹐然後那晚我便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挽起她的手﹐在她家門口前的吻讓我們知道我們已經不一樣了。

之後的三個月﹐她成了我的女友﹐不過彼此的關係並沒有多大的變化﹐變的不過是稱謂及彼此心中的那份安定感﹐那感覺和以前曾有過的感覺不一樣﹐是那麼的踏實。

今天已經是約滿的日子了﹐心裡雖然還算是平靜﹐卻仍有點不安﹐望著手上的錶﹐心頭隨著指針滴數著。過了七點終於看到她赴約了﹐她今天打扮的好漂亮﹐我們當初曾說過﹐就算不合適也要好聚好散﹐即使回到從前我們的友誼仍不會改變﹐這是我們當初雙方的一致要求。

餐後﹐我們默默地望著對方﹐望著她的眼﹐我似乎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了﹐我從懷中掏出了當初簽下的合約放到桌上遞向她﹐其實我早已在續約欄上簽上了名字﹐看著她慢慢地拿起了合約﹐她將合約放在雙手上看著﹐而我的心跳竟莫名地急促了起來。

突然我的心口一縮﹐她竟將合約慢慢地撕成碎片﹐一片一片散滿了一桌。

我整個人茫然了。

然後我感覺到她的手緊捉住了我的手﹐她望著我對我說：「其實我們已經不需要形式上的合約了。」

桌上燭台上的燭火映著她半邊的臉﹐我相信那便是我所真正期待的。